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正文
妄称真道二逆 北魏 · 释玄光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六
夫质懋纁霞者,言神丹之功,开明净智者,必荡花之气,虽保此为真,而未能无终,况复张陵妄称天师,既侮慢人鬼,即身受报,汉兴平未,为蟒蛇所噏,子衡奔寻无处,畏负清议之报讥,乃假设权方,以表灵化之迹,生縻鹄足,置石崖顶,谋事办毕,克期发之,到建安元年,遗使告曰,正月七日天师升玄都,米民山獠蚁集阈外,云台治民等,稽首再拜言,伏闻圣驾玄都,臣等长辞荫接,尸尘方享,九幽方夜,衡入,久之乃出,诡称曰,吾旋驾辰华,尔各还所治,净心持行,存师念道,衡便密抽游罥,鹤直冲虚空,民獠愚戆,佥言登仙,贩死利生,欺罔天地。
周处士 陈朝 · 徐陵
 出处:全陈文卷九
辱去年三月二十七日告,仰披华翰,甚慰翘结,承归来天目,得肆闲居,差有弄玉之俱仙,非无孟光之同隐,优游俯仰,极素女之经文,升降盈虚,尽轩皇之图艺,虽复考盘在阿,不为独宿,讵劳金液,唯饮玉泉,比夫煮石纷纭,终年不烂,烧丹辛苦,至老方成,及其得道冥真,何劳逸之相悬也。
又承有方生,亦在天目,理当仰禀明师,总斯秘要,岂如张陵弟子,自坠高岩,孙泰门人,竞投沧海,何其乐乎?
圣朝虚心版筑,尚想丘园,若彼能赴嘉招,便当谨申高命。
但其人往岁亦望至京师,观此风神,确乎难拔,故以忘怀爵禄,讵持牺牲之谈,高视公卿,独骋蜡蛵之训?
所恐有道三辟,公车十徵,若斯者终当不屈,此既然矣,请复详言。
楚国两龚,同时纡组,汉阴二老,相携抱瓮,兄之幽贞,若其凿坯负石,方同形影,结绶弹冠,无容越楚,况乎粪土夔龙,膻臊名器,已行所不欲,非应及人,忽承来音,良以多感,何则?
颍阳巢父,不曾令荐许由商洛园公,未闻求徵绮季,斯所未喻高怀,而踌躇于矛楯也。
唯迟山阿近信,更惠芳音,如或诚言,谨便闻奏,第夙劳比剧,不复多呈。
徐君白(《文苑英华》□□□)
笑道论 其三十二 道经未出言出三十一 北周 · 甄鸾
 出处:全后周文卷二十
案玄都道士所上经目,取宋人陆修静所撰者目云:《上清经》一百八十六卷,一百二十七卷已行,始清已下四十部六十九卷,未行于世。
检今经目,并云见存。
乃至《洞玄经》一十五卷,犹隐天宫。
今检其目,并注见在。
臣笑曰:修静宋明人,太始七年,因敕而上经目。
既云隐在天宫,尔来一百余年,不闻天人下降,不见道士上升,不知此经从何至此?
文成书以饭牛,诈言王母之命。
而黄庭元阳以道换佛。
张陵创造《灵宝》,吴赤乌时始出:《上清》起于葛玄,宋齐之间乃行。
鲍静造三皇,事露而被诛;
文成书饭牛,致戮于汉世。
今之学者,又踵其术,又可悲乎!
《汉书》:张鲁祖父桓帝时造符书以惑众,受道者出米五斗,俗谓米贼。
传,子衡,稀传子鲁号曰三师,三人之妻为三夫人。
皆云白日升天
初受道,名鬼卒,后号祭酒,妖鄙之甚,穿凿滥行,皆此例矣。
二教论 其九 服法非老九 北周 · 释道安
 出处:全后周文卷二十三
问:「经云释迦成佛,已有尘劫之数,或为儒林之宗,或为国师道士,固知佛道,冥如符契。
又《清净法行经》云:佛遣三弟子,震旦教化:儒童菩萨,彼称孔丘
光净菩萨,彼称颜渊
摩诃迦叶,彼称老子
先生辨异,似若自私」。
答曰:圣道虚寂,圆应无方,无方之应,逗彼群品。
器量有浅深,感通有厚薄,故令无像之像,像遍十方,方言之言,言充八极。
应实尘沙,大略有二,八相感成,双林现灭,斯其大也;
权入六道,晦迹尘光,斯其小也。
小则或画卦以御时,或播殖以利世,或修正以定乱,或行礼以诫物,或谈无而傲荣,或说有而重爵。
何为老生,独非一迹,故《须弥四域经》曰:实应声菩萨名曰牺,宝吉祥菩萨名曰女祸。
但今之道士,始自张陵,乃是鬼道,不关老子,保以知之?
李膺《蜀记》曰:张陵避病疟于社之中,得咒鬼之术书,为是遂解使鬼法,后为大蛇所噏,弟子妄述升天《后汉书》称,张鲁,母有姿色,兼挟鬼道,往来刘焉家,益州刺史刘焉遂任以为督义司马,遂与别部司马张修将兵掩杀汉中太守苏固,断绝斜谷,杀汉使者
既得汉中,遂杀张修而并其众,于汉为逆贼,戴黄巾,服黄布揭。
字公旗,初祖父顺帝时客于蜀,学道鹄鸣山中,造作符书,以惑百姓,受其道者,辄出米五斗,故世谓之米贼。
传其子衡,衡传于自号天师君,其来学者,初名鬼卒,后号祭酒祭酒各令部众,多者名曰治头,皆教以诚信,不听欺妄,有病但令首过而已。
祭酒各起义舍于同路,同路悬亭,置米肉,以给行旅,食者量腹取足,过多则鬼能病人,犯法者先加三令,然后行刑,不置长吏,以祭酒为治,民夷信向,朝廷不能讨,遂就拜鲁镇夷中朗将,通其贡献。
在汉,垂三十年,献帝建安二十年曹操征之,至阳平欲举汉中降,其弟卫不听,率众数万,拒关固守,破卫斩之。
阳平已陷,将稽颡归降,阎圃说曰:今以急往,其功为轻,不如且依巴中,然后委质,功必多也。
于是乃奔南山,左右欲悉焚宝货仓库,曰本欲归命国家,其意未达,今日之走,以避锋锐,非有恶意,遂封藏而去。
南郑,甚嘉之,又以鲁本有善意,遣人慰安之,即与家属出迎,拜镇南将军封阆中侯
张角张鲁等,因鬼言汉末黄衣当王,于是始服之。
曹操受命,以黄代赤,黄巾之贼,至是始平
自此已来,遂有兹弊,至宋武帝,悉皆断之,至寇谦之时,稍稍还有。
今既大道之世,风化宜同,小巫色,实宜改复,且老子大贤,绝弃贵尚,又是朝臣,服色宁异?
古有专经之学,而无服象之殊,黄巾布衣,出自张鲁,国典明文,岂虚也哉?
夫圣贤作训,弘裕温柔,鬼神严厉,动为寒暑,老子诫味,祭酒皆饮,张制鬼服,黄布则齐,真伪皎然,急缓可见。
自下略引张氏数条妄说,用惩革未闻。
或禁经止价(《玄光论》云:道家诸经,制杂凡意,教迹邪险,是故不传。但得金帛,便与其经,贫者造之,至死不睹,宝利无慈,逆莫过此。又其方术,秽浊不清,乃有扣齿为天鼓,咽唾为醴泉,马屎为灵薪,老鼠为芝药,资此求道,焉得乎?)
或妄称真道(《蜀记》曰:张陵入鹄鸣山,自称天师汉嘉平末,为蟒蛇所噏,子衡奔出,寻尸无所,畏负清议之讥,乃假设权方,以表灵化之迹,生縻鹄足,置石崖顶。到光和元年,遣使告曰:正月七日天师升玄都,米民之山獠遂因妄传贩,死利生逆莫过此之甚也。)
或含气释罪(妄造黄书,咒癞无端,乃开命门,抱真人婴儿,回龙虎戏备。如黄书所说,三五七九,天罗地网,士女溷漫,不异禽兽,用消灾祸,其可然乎。)
或挟道作乱黄巾鬼道,毒流汉室;孙恩求仙,祸延皇晋。破国害民,惑乱天下。)
或章书代德(迁达七祖,乞免担沙,横费纸笔,奏章太上戊辰之日,上必不达,不达太上,则生民枉死,呜呼哀哉。)
或畏鬼带符(左佩太极章,右佩昆吾铁,指日则停晖,拟鬼千里血,若受黄书赤章,即是灵仙。)
或制民输课(《蜀记》曰:受其道者,输米肉布绢,器物纸笔,荐席五彩,后生邪浊,增立米民。)
或解除墓门(左道余气,墓门解除,春秋二分,祭灶祠社,冬夏两至,礼祠同俗,先受治录,兵符社契,皆言军将吏兵,都无教诫之义。)
或苦妄度厄(涂炭斋者,事起张鲁,驴辗泥中,黄土涂面,摘头悬,埏埴使熟,至义熙初,王公期省去打拍,吴陆修静犹泥额反缚头而已,资此度厄,何痴之甚。)
或梦中作罪(梦见先亡,辄云变怪,召食鬼神,军将吏兵,奏章断之。)
或轻作凶佞(造黄神越章,用持杀鬼,又造赤章,用持杀人,取悦世情,不计殃罪,阴谋怀嫉,凶邪之堪。)
斯皆三张之鬼法,岂老子之怀乎?
自于上代,爰至苻姚,皆呼众僧,以为道士,至寇谦之始窃道士之号,私易祭酒之名。
曹简姚书,略可详究,然法行经者,无有人翻,虽入疑科,未伤弘旨。
摩诃迦叶,释迦弟子,禀道阐猷,讵希方驾,三张符箓,诡托老言,捃采谲词,以相扶助,复引实谈,证其虚说。
呜呼可叹,幸深察焉」。
问:「敬寻道家,厥品有三,一者老子无为,二者神仙饵服,三者符箓禁厌。
其章式,大有精粗,粗者厌人杀鬼,精者练尸延寿,更有青箓,受须金帛,王侯受之,则延年益祚,庶人受之,则轻健少疾,君何不论,唯贬鄙者」。
答曰:「子之所言,何其陋矣。
唯王者兴作,非诈力所致,必有灵命,以应天人
至于符瑞,不无阶降,上则河图洛书,次则龟龙麟凤,此是帝王之符箓也。
今大周驭宇,应历受图,出震为神,电轩流景,上宣衢室,下辟灵台,列彼三光,摇兹二柄,而德侔终古,动植效灵,仁并二仪。
幽明荐祉,故真容表相,不假寻于具茨,澄照渊猷,无惑求于象罔,牢笼语默,弹压名言,超绝有无,回逾彼此。
刍狗万机,不可谓之为有;
孝慈兆庶,不可谓之为无;
四海一家,不可谓之为彼;
九州辽旷,不可谓之为此:故游之者莫测其浅深,蹈之者未穷其厚薄。
加以三足九尾,赤雀绿龟,嘉瑞相寻,不时而至,兹乃大道弘仁,光之者未穷其厚薄。
加以三足九尾,赤雀绿龟,嘉瑞相寻,不时而至,兹乃大道弘仁,光盈四表,庆灵总萃,厚祚无疆,岂圣德之清宁,天朝之多士,尚信鬼箓之谈,犹传觋之说者哉?
昔神赐虢田,若始求田之义;
民供赵雀,由初受爵之征:此皆委巷鄙言,子人所不许也。
然皇帝之号,尊极天人之义,王者之名,大尽霸功之业。
当受命神宗,廓风化于寰宇,封禅山岳,报成功于天地,不见鬼言预经纶之始,曾无诡说达致远之宗,徒论惑生民,败伤王教,真俗扰动,归正无从,唯孔子贵知命,伯阳去奇尚,奚取鬼符,望致其寿,若言受之必益,今佩符道士,悉可长年无箓生民,并应短寿。
事既不征,何道之有」。
二教论 其十 明典真伪十 北周 · 释道安
 出处:全后周文卷二十三
问:「老经五千,最为浅略,上清三洞,乃是幽深。
且灵宝尊经,天文玉字,超九流,越百氏,儒统道有,岂及此乎」?
答曰:「老子《道经》,朴素可崇,庄生《内篇》,宗师可领。
暨兹已外,制自凡情,《黄庭》《元阳》,采撮《法华》,以道换佛,改用尤拙。
灵宝》创自张陵吴赤乌之年始出,《上清》肇自葛玄,宋齐之间乃行。
寻圣人设教,本为招劝,天文大字,何所诠谈。
始自古文大小两篆,以例求之,都不相似,阳平鬼书,于是乎验。
晋元康中,鲍靖造《三皇经》被诛,事在《晋史》,后人讳之,改为三洞,其名虽变,厥体尚存,犹明三皇,以为宗极,斯皆语出凡心,实知非教,不关圣口,岂是典经?
而张之徒,皆杂符禁,化俗怪诞,违爽无为。
哀哉吁,仍乃指曰迹欲比苍文,以毒乳而方甘露乎」。
问:「道经幽简,本接利人;
佛经显博,源拔钝士:穷理微事,皎然可见」。
答曰:「释典汪汪,幽显并蕴,章浩浩,广略俱通。
大智度曰:为利人略说,为解义故;
为利人广说,为诵持故;
为钝人略说,为诵持故;
为钝人广说,为解议故。
如般若一座,敷鹫岳,及其皆益,乃数十周,智典既然,余经皆尔。
通言博在其钝,何诬之甚,香城金简,龙宫玉牒,天上人间
经典何量?
八音部帙,其数无边,十二该之,罄无不尽,可谓《诗》篇三百,蔽者一言,以此例之,广略可见。
详其道经,三十六部,广则定广,无略可收,即是纯钝,何利之有。
广而可略,则非定广,略而可广,则非定略,释典之深,于是乎在。
剑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事类赋》卷一三
雷焕既得丰城之宝剑,致其一于张华
且言曰:「自葛卢发金,蚩尤造始,竭楚铁之利,涸齐金之美。
淬以清波,敛之越砥。
晔若流星,湛如照水。
斯乃羊头精利,水心灵秘。
七彩九华之饰,龟文龙藻之丽。
阳文阴缦之奇,紫电白虹之异。
虽曰一人之敌,且应八方之气。
故三贤所以受赐,而君子所以自卫也」。
茂先见之,矍然而惊曰:「此盖邪溪之粹,赤堇之精。
倾秦去之异,五山六合之英。
纯钧、湛卢之器,豪曹、巨阙之名。
掩三乡而擅价,敌千户以腾声。
定光既闻于太申,照胆仍传于武丁
兵动则飞,月蚀而成。
顾此神物,终当合并。
然则薛烛之鉴,欧冶之作,桃氏靡差于广狭,质氏尤工于洒削。
越女击猿之妙,子试人之虐。
至于采牛头之铁,获汲郡之铜,利能切玉,铭闻刜钟。
既镇山而沈水,亦断犀而截鸿。
佩北斗之寒星,伐南山之茂松。
宋玉之词,倚于天外;
王乔之墓,停在空中。
亦有改此缦缨,铸为农器。
或刻汉平之名,或镌魏武之字。
庄子之说赵文,张陵之呵梁冀,七见阑子之弄,六闻卫绾之赐。
不可跃大冶而自衒,唯宜绝重甲而称利。
寒暑兼华,坚柔异制。
斯希代之神兵,佩服之巨丽也」。
于是并华阴之土遗之而为诗曰:「赤霄与步光,辟闾兼墨阳。
楚子问风胡吴国干将
嬴秦佩鹿卢,虎丘葬鱼肠。
陆贾百金重,高皇三尺长。
魏传飞景制,汉应大横祥。
佩牛化已远,守路德弥臧。
及寝尝贻怒,倚户旧传方。
白帝号大泽,朱云尚方。
虞公求不已,宣帝意难忘」。
雷焕继而和之曰:「季札尝心许,杨修曾见思。
昭王投五岳,文命藏会稽
穫稻宁同劂,摄履讵如锥。
白首尝被指,血流俄见挥。
朱虚一何壮,项庄徒尔为。
铄身有所就,代形那可追。
属镂既受赐,杜邮方见贻。
隽生佩櫑具,韩卒得棠溪。
骑士徒公赐,黑卵竟无亏。
刻舟愚已甚,斩蛟勇可奇。
新都椎美玉,冯石受文犀。
雷公为发鼓,丰隆方奋椎。
万辟虽云就,千金持赠谁」?
张华见之,懑然心伏。
绎精理之沉邃,玩惊采之繁缛。
客有挹此馀风,过乎三复,千载神交,敢扬末曲,乃系之而为歌曰:「管涔辉五色,《周官》列三制。
已服甘蔗工,俄惊水精坠。
陇西专断割,河内增歔欷。
周瑜尝秉持,陶君方鍜治。
孟尝恩,复感方诸赐。
延平终化去,武库俄焚弃。
聊此续阳春,顾惭妍唱丽」。
中散大夫林公墓志铭元祐七年十一月 北宋 · 黄裳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六六
公讳积,字功济,其先比干之后,莫知其所由来。
唐末避巢寇之乱,走延平白泉山中,遂世家尤溪
曾祖曰扶,祖仁就,考商,不仕。
商累赠中大夫
庆历六年公举进士,中乙科。
尤溪未尝有仕进者,自公倡之,后遂有人。
始为循州军事判官,县解强盗五十人,公再讯得其情,坐罪而黥者三十馀人,其他释。
宪司意,欲荐公而罢。
公曰:「吾失一荐而得生者五十人,复何憾哉」?
大理寺丞,知湖州安吉县
被谤坐出谋杀罢官,为通州监税
吉州安福县,改殿中丞
安福江西剧邑,面折讼日数百纸,不下吏,无留狱。
邑子弟少向学,公召其父兄开谕义方,建学以延之,用是有登第者。
道士张嗣宗率其徒由龙虎山而来,自称汉师君二十六代孙,持铜印,出符箓,其文曰「阳平治都功印」。
所至风从,有欲必得,公探其伪而治之。
案《后汉·刘焉》及《魏志·张鲁传》以弊其狱,言自东汉张陵作符书,惑百姓,谓之米贼,传之衡,衡传之鲁。
汉道既衰,而邪说鬼道横行于天下,力不能讨,故鲁据汉川垂三十年,有曹操之强,然后委质,斩衡于阳平关
则所谓「阳平治都功印」乃贼物耳,以为能与吾民却祸而邀福,不亦妄乎!
而况方今天下有道,岂容汉末所不能制之妖贼,乱民罔上,与吾政事相为利害者耶?
于是力究其弊,奏毁印,废恩例。
势要或为之地,莫能救,江左妖学遂熄。
真州六合县,为桥梁以济人,新孔子以延学者,开陂塘三十六以兴滀泄灌溉之利。
有以权势来求田者,公执而不与,抱恨而去。
自是见知于王荆公,常志其能。
太常博士,赴阙。
荆公是时方知制诰,相遇于道,从者告言:「太博避马于道侧」。
荆公揖曰:「岂非为六合太博乎」?
公曰:「然」。
荆公喜,揖之曰:「志公之能久矣,请访于私舍」。
公卒不及往,然而荆公常称之。
用覃恩,改屯田员外郎,继改都官员外郎,赐五品服,表赐其父。
久之,二亲怀归,郁郁不乐,公谓:「今日之仕为吾亲耳,而亲不乐,焉用仕哉」?
乞监邵武军税,以便其养,得请。
监司惜其才,移权建州建阳知县
有悍民劫盐盗,民伤而官捕之,系其家,得者赏以千缗。
愈久而不获,乡落惊扰,不安其居。
公至,以谓盗无大恶,见窘而无所容,其变益大,于是言盗可释,当纵其母妻,使之自陈以从新。
盗果出,悔过相誓,自今勿为恶,生祠公,言公德不可负。
未几,丁同安县太君詹氏忧,跣足冒雪霜,负土为墓庐,居其侧,中外莫敢干以私,手植万馀本。
方卜葬,有雀三足翔于公前,得赤蛇于穴中。
葬之前一日,大雨如注,公泣诉于上穹,遂霁,既封而雨作。
郡守表于朝,诏赐粟帛,且旌其孝。
释服赴阙,权铸䥱务,改职方员外郎,为抚州通判,移淮南发运司勾当公事提举广南东西路银铜坑冶市舶利害,转屯田郎中
民以银铜入官,官负其直且数十万,以故废业。
公至,出积货滞财之在官者,易而偿之,坑冶复作,课利遂集。
表乞禀议于朝,中道丁中大夫忧,哀戚之至,如丧同安太君时。
释服赴阙,句当汴河堤岸。
未几,知齐州,寻移知泗州
泗当宾客之会,饰厨传,悦往来,郡守之先务也。
公之为郡,无志于悦宾客,干往来之誉,故其于民事也能精而详,考课遂为一路之最。
被召,神宗顾问良久,称其廉能,除江西转运判官
既拜命,即访部吏之贤否,得令尹者三人。
下车如其所闻,公首以充荐。
是故江西之士能者励才而廉者励节,莫不以为公。
俄移广南东路提点刑狱
官制行,改朝散大夫
奏言二广士人多贫,职田厚薄不一,欲等均赐,以养其廉。
户口丁米,远近高下有差,欲增减立文,以考诸县之课。
瘴土恶弱,士大夫不利其往,十常七八,故常阙官,难于差注。
公欲申其赏以恤生命。
乳香之货,存额甚众,人惮峻法,官鬻不售,欲宽其禁,以发滞财。
铜冶不下数十,岁藏日收,委塌官帑,官负其直,欲权罢收买,且用见支之价以偿旧欠,运诸滞铜,以杜宿奸。
朝廷行之。
权三司度支判官
尚书省成,天子选用英才,分治曹务,除库部郎中,改朝请大夫
本部删定敕令格式,公与有力焉。
上殿奏置揭贴簿以阅天下军器,神宗览之,喜谓如指诸掌。
太府寺少卿,钩考财用出入,吏无所容其奸。
覃恩,改朝议大夫,俄知福州兼本路兵马钤辖
公方登第时,乡老有梦从者携角数枝至其家,夜度曲,且言以迓公,后果如其说。
福多浮屠氏,居百姓十六七,占沃壤,收厚利,其富非民彦所可拟。
然而岁之所入,不以为众类,托于权要,易其尤富者而居之,谓之买院,郡守亦自以取谤。
公至,集郡刹而论之,寺望人才,各以三为等,注之文籍,遇阙则随其材望而定之。
故诸院取舍,皆出于公议,虽富僧有私意,无所私焉。
下车及期,政行讼简,狱吏禀白:「今听奏者一二人耳,前日多于此,且寄县舍,以狱空闻于朝」。
公曰:「既有听奏者,岂得以为空耶?
诬上邀誉,非予之志也」。
自是僚属事无小大,责实而后告。
俗多规财为婚,不如其欲,往往遂诬以非理,有经岁追不及数,而残辱其父母,公闻之久矣。
适有两造于庭,公谕之以义理,正之以刑宪,亲为告谕,布宪属邑,民始知耻畏法,不敢为是弊。
中散大夫,赴诏在道,除淮南转运使
自淮以南,漕挽尤重于诸路,岁歉而财乏,则贷于发运常平二司,故所欠尤百馀万。
部封之广,属吏之众,太察则怨,少宽则慢,使者多务姑息养誉,苟度岁月而去。
公至督促倚辨,率用中制,百废具举。
元祐六年六月七日得疾,卒于山阳之官舍,年七十有一。
明年十一月十七日,葬公于黄龙山
先娶陈氏,六子:长曰睿,建州建阳县丞
次曰驭,汀州司理参军
曰殳,小亡;
曰极、曰帑、曰毅,皆治儒学。
二女:长霸州军事推官吴择,次吉州庐陵县尉韩用章。
再娶徐氏,一子,曰又,假承事郎
四女:长许嫁进士徐敏,馀尚幼。
公之遇事勤慎而精审,事无小大,预为条目,故其处繁若简,吏无所容其奸。
公虽尚俭,然而买田割俸以给族人之窭者。
长乐,过家上冢,与其乡老族属置酒相聚,以叙其情,则其恩文不至于绝灭。
公尝谓裳,自释中大夫忧至京,一日见王荆公,出其所录天下之才吏,指某之为某县有是能,为某县有是德,相与甚厚。
然而公之见荆公不甚数,亦不能迁合,故其用止于此。
寺官借职事见执政,志在于习熟,因缘以见知。
公为郎卿时,某事当有所禀而后往。
有进取者,谕公以勉裳数游公卿门下,公谓予笑曰:「吾之病也,岂敢以勉公邪」?
故裳知公尤详,为之铭曰:
公自一邑,要人器之。
稍稍振发,天子有之。
分符而侯,持节而使。
为郎于省,为卿于寺。
皆有能名,其荣以义。
近世风节,寖寖衰落。
势利在前,或窥或搏。
奔走权要,乃祈乃托。
公独不然,未常数数。
由公而归,闭门自乐。
公之取舍,终始如此。
熙宁元丰,有此佳士(《演山集》卷三三。)
三司度支判官:「度」原误「广」,据《宋史·职官志》改。
奏为乞改陵州州名状 北宋 · 文同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九、《丹渊集》卷三四、《蜀中广记》卷六六
右,臣自到本州,求州之所以得名之由。
据地志云:自秦至齐,本犍为与蜀二郡之地。
在梁常为怀仁郡;
西魏时,始改为陵州
因境内有陵井,故名焉
陵井始后汉张陵开兴,因名,遂以名井
后复因井名,以名其州。
隋虽易为隆山郡,唐又以为仁寿郡
至乾元中,复以为陵州,遂因仍至今矣。
沛人,世有别传,载其异事者尤多,臣不敢以闻;
然观其为井之功,实亦非常人所能建置。
此州之民既赖之以为生,复畏之以为神。
凡过其祠庙,及道其所以昔日为井之事,皆懔然加肃,不敢少懈,如在其上与其前后,若是之恭也。
国家亦殊仰其所利,以赡给诸郡,凡三载郊礼,颁赏军校,一切皆于此取之。
是所谓有功于国,而有利及民者也。
但今以其名配井与州,而使其下负薪刍、操瓢囊者,无男子妇人、稚幼耇老之属,日日道其名,千万在口。
臣愚窃谓州取其名,于国体固无嫌;
若属之斯民,臣恐于义或有未安者已。
臣闻晋羊祜开府南夏,惠流百姓,后人讳其名,为改户曹辞曹
王舒会稽内史言其父名会,求换他郡,朝议以字同音异,不许。
云:「音虽异而字同」。
乃特命以会为郐授之。
阳城号卓行,商山道中有驿曰阳城元稹过其处,易之,为避贤。
孟浩然独能诗,襄阳浩然亭,郑諴为刺史,更其题曰孟亭
此意皆谓贤者之名,当与隐避,不欲使其下常斥之也。
载在简牒,以为佳论,读者皆谓当时所举宜矣。
方之数子,其功利盖亦施于无穷,有足尚者。
累世褒赠,实有封号。
朝廷亦尝因其他郡遗迹,建宫养徒,俾崇奉之。
是则,岂有国家所以存录能立丰功厚利之人,而此州之民素蒙其休,顾显然无一忌惮,咸得以名而称之哉?
虽然,千有馀年,其民侮慢轻渎如此;
至于圣世,始歆然若有感发,阴期秘数,无乃将有所待者耶?
伏遇皇帝陛下光明盛大之德,绍巩固绵长之运,顺考古道,尊尚贤哲,旧者修之,废者起之,合理当义,无不条举。
此者伏望圣慈垂仁降惠,上嘉古昔,山藏海纳,恕臣僭易,下省臣章,俯遂愚情,特开宸旨,别赐州号。
庶使此方之人,存上下尊卑之体;
已往之灵,受光华丕显之赐。
百王未正之典,千载不行之事,自陛下今日正之行之尔。
岂独光昭史策,彰示万世,亦以知陛下不弃下臣之言,而特明前人之德矣。
干冒宸扆,俯伏待罪。
臣无任狂越恐惧、激切屏营之至,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